您细说。到时候就没有我给的这么优渥的条件了,而教廷也不会再雇佣您。”
终于,他愤愤地看了我一眼,不再哀求,将脖子上挂着的十字架项链放到桌上,脚步极重地离开了。
我拿起十字架在手心漫不经心地捻着,这点缀了绿宝石的银制十字架身上雕刻细细的玫瑰,看起来格外的精致。
可见他这十几年借由生意的由头捞了多少钱,当然贪污并不是我将他赶出去的唯一理由。
这几天已经足够我想起安娜当时说的是哪四个字——“祁颂圣安”。
这是做礼拜时结尾的话,也多用于解告室祈祷前后。
就连我的安娜都能下意识地说出这句话,可见这位“可敬”地神父为安娜做了多少次“忏悔”。
再加上他刚好私德有亏,被我逐出领地也是理所当然的事了。
我拿着《福音书》,随手翻开一页,握住十字架低声诵到。
【我们在天上的父
愿您的目光为我的目光
愿您为我堪破一切虚妄
愿您回归您本身的安宁
祈颂圣安】
我抬起头,有一道身影正站在玫瑰园的尽头,她站在高处的忏悔室里,望着我弯起了眼。
“上来呀。”
她像是那条诱惑亚当的蛇,笑着对我唤到。
11
是贝蒂。
她又给我找麻烦了,我不感兴趣地收回目光,将注意力转回到平摊在桌面的《福音书》上,我不再祈祷,将夹在书里的信纸打开,是未婚夫写给我的信件。
他在信件的开头依旧是向我的父亲问好,信件的结尾是询问我是否确定婚礼要定在明年的五月份,如果确定他现在就找人开始准备我们婚礼上需要用的花朵。
替父亲感谢了他的问候之后我回复我这边可以准备玫瑰花,请他不用担心,婚礼定可以如期举行。
回信并不长,但还是需要我花一定的时间和心思进行书写,当我写完回信的时候已是月上中天的时候了,我抬眼,将目光落到庭院旁的花丛从中。
正与贝蒂对上,她坐在花丛中的沙发上,笑意盈盈的看着我,那色彩各异的花朵簇拥着她,像是一条由春光织就的衣服,如星辰拱卫着明月一般簇拥着她。
她自花丛中看向我,笑意温和,而我对上这样的目光,心里却只有一个词语——麻烦。
贝蒂果然是个麻烦,她勾引别人的时候麻烦,勾引我的时候更麻烦。相较而言,我还是更愿意这个麻烦向外而不是向我。
我像没看见贝蒂一样的沿着花圃向祈祷室走去,是该晚祷的时间了。
在我将要推开祈祷室大门的时候,我的手被按住,贝蒂追了上来。
她的脸颊因奔跑泛出了一种柔嫩的粉色,如阳光一般的金色发尾上沾染上了几片花瓣,裙摆也印上了些许花泥。
她握住我的手腕,拦住了我:“我有事要说。”
我叹了口气,推开祈祷室的门,将贝蒂迎了进去。
祈祷室算不上太大,整间房子体现出一种温和的圣洁感,抱着上帝的圣母像慈悲地注视走进来的我们。
贝蒂理了理她的裙摆,从层层叠叠的纱裙中摘出了因奔跑而挂在裙边的花瓣与叶子。
“要不要试着吻我?”
“不,”我只有一个回答,“我不会吻你。”
我说。
“庞洛克夫人,”我换了个称呼又继续说到,“母亲。”
“你是很美丽,”我抬手,翻开放在深色桌子上的《福音书》,“也很可爱,但是你是我的母亲,”虽然并无血缘关系,但是她的确是我父亲的妻子,“我不在乎你的私生活,但是你不要给我找麻烦。”
“可是你早已经吻过你的母亲了呀?”贝蒂纤细的手指按在黄褐色的书页上,柔嫩的指尖泛出珍珠一般的嫩色,她微挑的尾音像是诱惑,又像是嘲弄,“所以吻你名义上的母亲也没什么关系吧?”
贝蒂看着我,目光明亮而危险,但这样危险的目光经过她圆如珍珠的眼睛却体现出了一种残忍的天真。
“你发现了吧?”月光透过巴洛克似的彩窗照射进来,在她年轻如瓷器一般的脸上打出了绚烂的、神似的光,她挑起我的发,送到唇边,艳红的舌头如蛇信般伸出,她挑逗着那缕发,“你和她有着相似的容颜,我不相信你没有发现你们之间巧妙的巧合。”
“那又如何?”我从她的唇边抽出那缕发,用白色的丝绸吸走她的唾液,神色不变。
贝蒂轻柔地倚向我,像是一只柔软的猫一般,她伸手划过我浅淡的眉眼,我的眼睛不像安娜,太过冷淡,也太过深沉。
“你的眼睛很像你父亲,”贝蒂的手指在我的眼尾来回抚弄,“你和他很像。”
“我知道。”我将丝巾一丝不苟地叠好,她的话如果再这么无聊,也就没有必要再听了,这样想着,我将丝巾按在她的脖子上,而后下滑、落到了她的肩上。